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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兰的爱神降临在松潘马队

2000-01-05 来源:生活时报 陈立/文 我有话说

“你为什么不来电话,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?”

自从9月1日与罗兰成都一别之后,李桂全的情绪非常低落,他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,所有的一切都太不现实了。因而,痛定思痛之后,他将这份爱打入了心湖的最底层。

然而,他的内心世界也是矛盾不已的,明知道现实的骄阳会灼伤他每一根敏感的神经,可是初恋那甘美的春潮,仍然令他回味无穷。他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,但“借酒浇愁愁更愁,抽刀断水水更流”,他仍表现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失魂落魄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,他借希望于时间来洗却撩人心魄的记忆,然而现实再一次打破了他心湖的沉寂。

1997年9月10日,一封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信从河南省洛阳师专寄来了,是罗兰写来的!他高兴不已,三下五除二地将信拆开:

“久违的朋友李桂全:你好!松潘真是个美丽的地方,让人回味无穷。

我是个热爱大自然的人,走进松潘,就走进了自然的怀抱,向往已久的青山流溪、绿树红花都是那么真切,更有小鸟婉转的鸣啼,虫豸自由的清唱,一切都不带有丝毫的金属气息;这种雾绕山峦,云蒸霞蔚,清山若洗,碧空澄净的境界,使人恍若置身香格里拉。

这不是我空发感叹,在平常的生活里,对那些不注重环保的人我一直不敢苟同,我认为他们素质有问题。而松潘的环境是那么优美,可见松潘人的素质是值得称赞的。我喜欢松潘人!这也是我到松潘旅游的又一收获。

这些天来,学校的工作很忙,因为新学期刚刚开学,学生的心情、学习状态以及我的教学方法都令我牵肠挂肚,然而最令我牵挂和难忘的却是松潘之旅。

蓝天碧野,一尘不染。我希望生活在松潘,远离尘嚣、远离浮华,然后静静地享受人生,那种境界,能使人感悟出不少生活中的真谛。

请原谅我用英文给你写上面这封信,我知道的,你看这封信根本不是问题,可是我的中文运用水平却差多了,甚至语病百出。中文是一种非常美丽的文字,可是学习起来太困难了,你今后愿意成为我的教师吗?

对了,请代我向贵公司的其他先生们问好,感谢他们对我的关心和照顾。

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够恒久,希望收到你写来的信。”

看过信之后,李桂全先前的激动感却又大大地消减了。他真想给她复信,可是又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:她的信中并没有说什么呀!我怎么能一味地自作多情呢?

为了冷却内心深处对罗兰狂热的爱恋,他疯狂地工作起来,甚至将公司的业务交给了他的一位好朋友管理,自己却亲自陪着旅游团的外国游客出外旅游。

哪知李桂全对罗兰的理解完全错了,其实罗兰也是一个性情中人,对友情与爱情的敏感度丝毫不弱,只是无论是东方女性还是西方女性,在表达感情时都是既有勇敢的一面,也有含蓄的一面。

自从与李桂全在松潘一夜长谈之后,她已悄悄喜欢上了这个既野性十足又有绅士风度的年轻人;经过成都一周形影不离的结伴旅游之后,她对他的喜欢程度更加深了一层。但是,也许是家族的原因,她的感情也是很内敛的,尤其是终身大事更是如此,因而当李桂全一次又一次试探她时,她都非常谨慎。24岁的她从未涉足过爱河,她需要时间和经验来区分友情与爱情的界线。

然而,她却坚定地认为,李桂全是本颇耐读的书,与他交往很有意思,因而回到洛阳的第三天,她就迫不及待地给他写了信,虽然信的内容很平常,但是发出之后她却期待着什么。

罗兰一天一天地盼望着,然而两周过去了,却始终没有一点来自李桂全的消息。她真想给他打电话,可是他的名片却不小心给弄丢了;通过电信局114服务台查询,却又被告知“快乐的小路骑马旅游公司的电话号码没有登记”。在这种情况下,她只有干着急,只能盼望李桂全给她来信或来电话。

在一天天失望以后,1997年9月24日,她又给他写了第二封信:“我亲密的朋友李桂全:你好!

我写给你的上一封信收到了吗?这些天来,我都在等待着你的消息,可是没有!你很忙吗?但愿你还能想得起我来!

上一封信中我谈了对松潘的美好印象,是真的,松潘太美丽了,太令人难忘了。可是,你给人的印象也一样深刻、一样难忘!你给我的那一个整夜长谈,使我不只是听了一个动人的故事,而且也有了许多人生感悟。

其实在我平常的生活中,我是很在意在深夜与人促膝长谈的,尤其在意在陌生的环境中与我不熟悉的异性深夜长谈。但是8月23日的那天夜里,我却一点也不在乎,不感到危险,不感到疲倦,相反还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,因为我觉得听你的故事比到宾馆休息要更有意义得多。我想你大概也有同感,不然我们俩怎么都忘记了时间的存在?

你带有传奇色彩的成长经历令我感慨万端,不要说我的少年时代不可能体验得到这些磨难的滋味,就是连想象也想象不出来,真有一种当代鲁宾逊的味道,因而深深地吸引了我。‘没有尝过逆境的痛苦,就不知道顺境的幸福’。这是我们英国的一句谚语,是你的人生经历告诉了我这句话的深刻含义。

你的奋斗精神也同样令我感动。我们英国有一位哲学家、散文家叫博克的曾经说过,‘磨难比享乐更容易使人产生崇高的理想’,我认为这句话是真理,因而我敢说,在我们英国,像你这样具有勤奋吃苦精神,而又头脑灵活的人,天长日久一定会成大器、会有所作为的!

在松潘的日子虽然很短,但是我想,我这辈子也许都忘不下松潘了。虽然她僻远了一些、小巧了一些,但却是那么美丽,我甚至认为我的松潘之旅比九寨沟之旅要有意义得多。

‘Smallisbeauty!’(小巧而美丽),我认为也许只有松潘才能够配得上这个华丽的英语单词。

8月23日那天晚上,我在你的办公室里也如此对你说过,你记得吗?最令我难忘的是,你在听了我对松潘的这番夸赞之后,却告诉我说,我也是Smallisbeauty那样的女人,对此我大惑不解,我的个子180厘米,即使在我们英国也不算矮的呀,你怎么这样形容我呢?好半天我才终于明白,你所说的小巧而美丽是指的我的内心世界。我知道,中国女人常以小且巧为最可爱,也最受中国男人的恩宠!因而我对你的好感由此倍增,没想到我在你的眼中成了最可爱的女人,我很荣幸!感谢你!我真希望能够再次听到你的这句话!

哦!是的,我喜欢你公司那些黄皮肤、黑眼睛的小伙子们,我能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感受到他们对我的热情、关心,同时,因为有他们,我才能够认识你!

真诚地盼望着你的来信!还有,你能再一次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?很对不起,我这里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……”

然而,罗兰的这封信寄出去以后,还是没有收到李桂全的回音,于是她对李桂全的思念更增加了一层,脑海中一整天都是他的身影,此时她才知道,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。

转眼间9月过去了,她又给李桂全写了第三封信:“………我已经给你写第三封信了,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。你没有收到我给你的信吗?是我写的地址错了?还是你根本不在乎我、早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?

……

我不知道为什么,自我离开松潘、离开成都、离开你的这些日子里,我常常在夜里梦见松潘、梦见你、梦见跟你在一起,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?

我总觉得我们的相识相知颇富戏剧性,甚至,我有这样一种感觉,那是上帝在暗中帮助我们,不然的话,我们不可能彻夜长谈,不可能在彻夜长谈后依依不舍,你也不可能在茫茫的成都人海中找寻到我所住的宾馆、我所住的房间……

我喜欢你轻轻的诉说和淡淡的微笑,你总是带着一种远古的磁性,将我的心紧紧抓住。

或许有些东西错过了才知可惜!此时我无所适从!……”

10月上旬又过去了,仍然是失望的等待。罗兰在无尽的煎熬中明显地瘦了,玉炉香,红烛泪,梧桐树,三更雨,她满腹的愁绪都是离情苦。1997年10月13日,时间和盼望的折磨使她病倒了。

1997年10月15日,罗兰永远忘不了这一天,在医院里被病毒性感冒折磨得昏昏睡去的她刚一醒来的时候,却发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饭盒和一袋水果,当临床的病友告诉她这些东西属于她时,她惊讶不已:保温饭盒里边装的是热气腾腾的绿豆粥,这是她最爱吃的中国食品,是谁放在这里的呢?

正在她奇怪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捧一束鲜花走进病房来,乌黑的头发随风飘逸,“罗兰,你醒来了?”他笑着跟她打招呼。

上帝呀!这不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李桂全吗?她感到一阵晕眩。

原来李桂全从野外回到松潘县进安乡公司驻地,读了罗兰写来的已有些时日的第二、第三封信之后,他的内心不安了,也自责不已:罗兰虽在感情上拒绝了自己,但她还是将自己当成朋友的,自己怎么能对她如此冷漠呢?于是10月13日,他找出她留给他的电话号码。

然而电话打通之后,他却从洛阳师专外语系的老师口中得知,罗兰已经生病住院了!于是他匆匆打点行装,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去洛阳师专的旅途。

“这已是我第三次来看你了,你睡得真沉啊!”李桂全一边将买来的鲜花为她插好,一边对她说道。

她看着鲜花,心里甜甜的,一股幸福的暖流迅速弥漫了全身。

“怎么你又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,而没有事先跟我打个招呼?”罗兰故作镇静地问道:“你很喜欢搞突然袭击吗?”

“非常抱歉,这一段时间我陪着澳大利亚一个旅游团到黄龙风景区旅游去了,耽误的时间久了些,没有及时收到你的来信。”李桂全一边说,一边给她盛上饭来。

“可是,你也应该给我打电话呀……”罗兰激动得声音发颤,再也控制不住奔涌而出的热泪:“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……”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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